午后,在这样一间屋子里,读一本散文集。
难得有这么清静的场合和平静的心情。
读余光中的《思台北,念台北》,“这家,是住出来的,也是写出来的。八千多个日子,二十几番夏至和秋分,即就是一片戈壁,也早已住立室了。几何篇诗和集文,几许部书,都是在临巷的阿谁窗口,披一身重堆叠叠深深浅浅的绿荫,吟哦而成。”
读臧克家的《野店》,“秋天,连线的阴雨把一个远道的客人困在野店里,白天黑夜分不开界限。闷闷的用睡眠用烟缕打发日子。风挟着雨丝打进纸窗来,卧着,从眼缝里闪进来一片阴暗,粗人就算是不善于愁,—只孤鸿也难免于凄凉。等着,胸中灼火的等着,等到雨丝一断,也是第一个把脚印印在泥上的人。”
读萧红的《鲁迅先生记》,“有时候许先生一面和我们谈论着,一面检查着房中所有的花草。看一看叶子是不是黄了?该剪掉的剪掉;该洒水的洒水,固为不停地动作是她的习惯。有时候就检查着这“万年青”,有时候就谈鲁迅先生,就在他的照像前面谈着,但那感觉,却像谈着古人那么悠远了。”
其实,前面这几篇读起来虽有共情,却不觉得有太大悲伤。
无非有些感慨时光飞逝。
这一生,或在忙碌,或在等待,或在被惦念,但终究不能重来。
好似古诗所写:松间明月长如此,君再游兮复何时。
但是读到叶广芩的《离家的时候》,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。
1968年,作者年仅二十岁,因为出身原因受政治牵连,被注销北京户口,到西北农村插队。留下重病在身的母亲,和年仅14岁的妹妹。
半年后,母亲去世,妹妹插队去了陕北……
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看完那篇文章的心情,只觉得胸口堵的难受。眼眶湿润了许久,终究没让眼泪落下来。
在历史洪流中,绝大多数人都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个体,命运的安排不会带有任何的怜悯之心。
唯有感恩当下的生活,是攒下了多少的幸运才换来的此刻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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